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恰与梨花同梦 第26(1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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辜祈年迷惘了,果然是因为这个缘故吗?还是背后另有隐情?苏月先前对他的评价可不高,说他小肚鸡肠,睚眦必报,所以这等好事落到头上,让他难以置信。

再小心翼翼觑觑天颜,这位陛下的人才样貌倒是无可挑剔,单说长相,与苏月相配得过……

皇帝舒展着眉目问:“今日相见,不知辜翁对朕的印象可有改观?”

辜祈年忙道:“自然、自然。不瞒陛下,早前媒人登门,卑下确实心有忌惮。我们辜家世代都是做生意的,没有出过武将,也没有人在外打仗。升斗小民眼皮子浅,只求三饱一倒,哪里敢让女儿涉这个险。如今陛下大业已成,卑下才惊觉错过了怎样的好姻缘,但木已成舟,悔之晚矣,怪只怪没有缘分。故陛下的恩赏,辜家受之有愧,虽想与小女团聚,但也深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。”

所以苏月的一根筋不是没来由的,是彻底承袭了她父亲。这位辜员外看似句句诚恳谦卑,行事之执拗,让人咬牙。他不肯低头,也并不后悔拒婚,没有联姻,顶多不去沾权家的光,一切都是有理有据有分寸的。

皇帝脸上的笑容终于逐渐消退了,站起身道:“辜翁不愿受赏,难道更愿受罚?”

辜祈年又慌了,“这这这……那那……卑下还是谢主隆恩吧!”

口风改得很快,辜家人懂得审时度势,这点很不错。

皇帝道:“这就对了,上都的生意不会比姑苏差,有朝廷扶植,辜翁不必担忧。若是想通了,就尽快启程回去安排吧,举家早日来上都,也好让小娘子安心。”

辜祈年连声说是,皇帝便不再与他多言了,负手走出了茶庐。

长揖恭送,得亏是腰杆子没有僵硬,能够深深伏拜下去。等他再直起身的时候,人已经不见了,刚才的种种简直像做梦,能保住项上人头,还能得府邸铺面,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。

不过为何会作这样的安排,他心里还是有些底的。皇帝一人得道,权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入了上都,个个也都获了封诰,但这仅限于皇亲国戚。恩赏辜氏举家入京,所谓何来,不用怀疑,必是看上了苏月。

没想到,这丫头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这个命运,先前还一口一个不是良配,人家这头相准了,有什么办法!

“唉,”辜祈年叹息,“这可怎么好,正妻不肯做,这回怕是要做妾了……”

候在庐外的家仆这时进来,呵着腰请示下,“主君,这就回去吗?”

辜祈年定了定神道:“等我写封家书,请信使加急发回去,姑苏的产业得尽快处置了……驿站的东西赶紧收拾好,即刻雇船出发。”

所以辜家父女各忙各的,老父亲着急回去搬家,苏月则作好了准备,要上太后宫中入职去了。

鼓足勇气走到安福门,待要迈步,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。毕竟当年直接得罪的是太后,相较于皇帝,太后对辜家的成见应当深得多吧。

于是一直在宫门外转悠,磨磨蹭蹭不敢进去。安福殿的内侍班领远远看了很久,没计奈何,只好亲自出去迎接。

“女郎是哪个宫的?在这儿徘徊不去,是等人么?”

这已经算是装得极尽不知情了,但搭话过于客气,显得有些刻意。按常理应当大声呵斥,不许胡乱溜达,让闲杂人等滚回职上去。然而这是陛下授意送进来的人,背后靠山太强大,因此宁愿假得稳妥,也不能真得涉险,这可是保命的良方。

苏月方才“哦”了声,“卑下正要进去,给太后请安呢。只是不知应当怎么通禀,所以进退维谷,不敢贸然进门。”

内侍班领一听,笑道:“这有何难啊,小娘子随我来,我引娘子去面见太后。”

这下子想退缩也不能够了,苏月只好硬着头皮迈进了安福门。

前面的班领殷勤比手,“从宫门到正殿,一路上没有遮挡,这么大的日头,别晒着了娘子。娘子随我来,走回廊有遮蔽,太后在后殿歇着呢,回头我给你通传,请娘子稍待片刻。”

苏月忙向他道谢,“劳烦中贵人了。”

“嗐,客气。”那班领道,“我姓范,叫范骁,娘子若有什么差遣,只管告知我就是了。”

说话间到了后廊上,范骁请她等待,自己趋身入殿内回禀。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要装样子,忙回身问:“小娘子怎么称呼来着?”

苏月俯了俯身,“卑下辜苏月,姑苏升平街人氏。请班领代为转达,辜氏来向太后谢罪,另叩请太后安康。”

范骁颔首,举步入了殿内,不多会儿又退出来,一脸为难地说:“太后说不见,请小娘子回去。”

“啊?”苏月茫然,“太后不肯见卑下吗?”彷徨只有一瞬,很快她就看开了,“既然太后不愿相见,那卑下也不敢叨扰,这就告退了,多谢班领。”

她说着转身要走,范骁慌忙拦住了她的退路,尴尬道:“小娘子既要见太后,总得有些耐心,那可是太后,不是苏州街的街坊。太后眼下正歇午觉,娘子何不等到太后起身,那时我再替娘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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